听,是谁在歌唱

中文20011   张逸青

 

我想唱的歌,直到现在依旧没有唱出来。现在,现在是什么概念?如果你要问个究竟,我就带着忧伤告诉你吧,我的朋友:从我们认识到现在,栀子花已经是第四次绽开。年华似水,匆匆一瞥。现在,意味着分别。对于分别,除了不舍和感伤还能做些什么,我不知所措。

我把日子都花在调弄乐器的弦索上了,节奏还未合拍,歌词还未配妥,却已到了现在,我心里只有渴望的痛苦。

对于你,对于我,对于我们四年的青春谁还会说自己仅是个过客呢?尽管,这是个不争的事实。但我们的心已经落在岁月的土壤中,只能用喜怒哀乐去关照。于是啊,它生了根,发了芽。或许,还开出了花。

站在阳台上,凝望天空,想象离别的场景,会是什么样呢?早晨过去了,中午也过去了。在黄昏的朦胧里,一切徒然。于是我选择出走,内心企图行遍整个校园。因为,不甘心自己如此地赤贫。

这时的操场,喧嚣已归于平静。我一步一步地转圈,想着现在还能将球打过网吗?一阵风过,呼啦呼啦。它对我唱到:不行啊,不行啊。我蹙蹙眉,接着释然一笑,挥挥手向它告别。来到图书馆,没有进去。站在门前的柳树下,拨弄着垂下的枝条,想着折几枝赠与友人。它们软软地在我手心抚过,对我唱道:行啊,行啊。欢喜过后,却发现身边依旧人来人往。我垂首低眉不语,背着双手离开。来到教室里,空荡荡只有一人,该占几个座位呢?这样的时候,友人的笑容在我脑中一一闪过,她们笑道:不用了,不用了。然后转身离开,只抛给我窈窕的背影……我趴在桌上,将耳朵贴着桌面,沙沙沙,沙沙沙。我感到了以往笔耕的节奏,竟是如此动听!咚咚咚,咚咚咚。我用手指弹和着,慢慢地,心也就沉浸在回忆中。不知何时心中的那首歌,在唇齿间就流了出来。在我低吟的那一刻,我自豪的心都要炸裂了。生命中所有的不和谐的哀悼都融为甜美的乐章,我沉醉于吟唱的快乐,忘乎所以,我要用我歌儿的翅膀来送给别友人。如果它只有轻拂你双脚的力量,请不要抱怨,也不要遗憾,因为我已用心,离开教室,来到楼前的广场上,天已黑黑,路灯全亮起来了,想起前几日拍毕业照的情景,不由得急急寻找摄影师站过的地方。找到了吗?好像找到了。站在哪里我看见了,看见了朋友们的眼睛。一双眼睛,就是一首歌。面对我寻觅多年寻觅的珍奇,我推倒了禁锢哭笑的藩篱。珍奇之灯的火花,在我的眼里四溅。

听,是谁在唱歌?是你,是我,是所有即将离校的朋友。在暮霭里,我向你们深深俯首,请为我珍重!尽管,他们说,时间种种最后终必,终必成空。

20050620日第336期 第4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