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潜

第一份爱恋

人间有情，世上有爱。自古以来，爱情一直是人类生活的永恒主题。

大学时代正处如梦如幻的青春岁月。要说跨入大学的年轻人没有爱，不想爱，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话而已。

但，是不是一定得把“爱”字说出口，见于行呢？

记得入学之日起，学校就有“八不准”的守则规范着大学生的日常行为。但就特殊的情感层面，校方更重在合乎情理的导向，而非绝对的明令禁止。

回想那时的我们，十八九岁正当年。男女生之间的交往，虽已不拘于“授受不亲”的传统礼教观念，但也决没有现今校园里普遍盛行的“恋爱风”。平时大家一起学习，有说有笑，相处亦融融。抑或是时代的开化风气所限，更多则是藏而不露的含蓄，大多数学子似乎并未刻意往那方面发展。

大体说来，出身贫寒的同学，大多会把心思放在读书上。敢于追求者，家境往往相对较好，不必顾虑谈情说爱的“资本”投入。大一时，邻班就有这样一对“种子选手”，旁人眼里不时能见到他们双双出入的身影，只可惜旷日持久的“拉锯战”后，荒疏了学业，迷失了自身应有的定位，各自感觉累了厌了，终究没能经得起考验。倒是来自我班的一位男生，人家女孩子更看重了他的坚毅刻苦、勤勉有为。说来不怕见笑，两人难得几次约会，每回总要拉上我这个懵懂的“小不点”去“点灯泡”呢，那羞涩感也就可想而知了。但有他俩志趣相投，心心相印，终于迎来了牵手缔良缘，真情结连理的那一天。

率真如我自然不必讳言，当初的我也有心动的爱慕，那是一位娴静又清纯，善良亦文弱的女生。因为同乡，相聚好学，彼此印象不错。那时男生食量大，限定的饭票总是入不敷出。好多回，没曾想她会悄悄地把省下的饭票留给我，心里溢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感动。后来实习时分在一组，更多相互照应，渐渐地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，默契里透了一个故事般的笑容。但仍旧谁也没说，仅此而已。我想，与其说这是爱恋，不如说是朦胧的暗恋。且不说自己其貌不扬，心里梦里更背负着父母殷殷的目光、劳碌的背影。最要紧的还在于，年少如我者，哪有勇气，更哪有底气主动表白？所以，纵然心有所爱，却不得不把“爱”藏在心底，并且一藏就是沉甸甸的三年。去夏同学毕业联谊，相逢一笑，我还不无打趣地透了“底”，自是引来满堂喝彩。

眼下，目睹不少成双成对的大学生“情侣”，更有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，我却不能不为他们的前景忧虑。都说年轻人的感情容易“醉”也容易“碎”，过往的这些年来，很多看似形影不离的甜蜜，最后大多见证了无言而终的苦涩。既如此，不妨引以为戒。与其沉迷于虚幻的爱情迷雾里，毋宁在学业上下功夫，学会对父母多一份体贴心，对学业多一份进取心，对自我多一份责任心，以此为今后的人生事业积存更多的能量和热量储备。

时至今日，我就经常这样规勉学生：大学时代，不能说自己没有爱，不想爱，只是不要轻易地表白。只有读懂了爱，才能学会爱，拥有爱，并珍惜爱———爱，更意味了一份责任和承担。如何正确处理学习与感情的纠结，孰轻孰重，值得三思而后行。

（2006年12月28日总第383期4版）